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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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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是一片漆黑,他們夫妻二人交握著手站在這一片黑暗之中,身上有淡淡的白光浮現。

他們交握的手心有血珠漂浮起來,朝著前方延伸,形成了一條特殊的“紅線”,紅線延伸到黑暗的最深處,不知道通向何方去。

“……看見你們身前的血線了嗎?”姜葉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來,“順著這根血線往前走!”

蘇諾和王彥平相視一眼,表情有些許的不安,但是眼中的神色卻又格外的堅定——就算前路有再多的險阻,也不能阻止他們救自己女兒的決心。

二人相視之間,交握的雙手握得更緊了,似乎這樣便能給對方帶來無上的勇氣了,然後沒有絲毫的遲疑,兩人擡腳,腳步堅定的朝著“紅線”延伸的方向走去。

眼前的路似乎毫無盡頭,他們交握的手心不斷有血珠漂浮起來,在前方形成特殊的“紅線”,為他們指引著方向。兩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突然,紅線延伸出去的末端,隱隱有白光透了出來。

“爸爸,媽媽……圓圓好害怕!爸爸!媽媽!你們在哪裏啊?救救圓圓!圓圓好怕!”有哭聲從那點白光中傳出來,熟悉的聲音讓蘇諾夫妻二人一陣激動。

“是圓圓!是我們家圓圓的聲音!圓圓就在前面!”蘇諾高興的說,迫不及待的往前跑去。

隨著他們的靠近,眼前透出來的那點白光逐漸越變越大,等近到咫尺之時,已經從米粒大小變得有成年人拳頭大小。

透過白光,他們看見自己女兒縮成一團蹲在白光的另一頭裏邊,那一邊,也是一片空蕩蕩的黑暗。他們手上的“紅線”穿過白光,一端在他們夫妻身上,另一端卻是纏在孩子的手腕上的。

看到孩子,蘇諾忍不住激動的沖上去,“圓圓!”

下一秒,她的身體猛的撞在白光上,就像是撞在什麽堅硬的墻壁上,直接就將她彈了回來,撞得她腦門發紅。

蘇諾茫然,“怎麽回事?”

為什麽他們進不去?

她焦急的從地上爬起來,伸手在眼前摸了摸,果然在眼前摸到了什麽東西,就像是一道堅硬的墻壁,正橫亙在他們一家三口之間。

蘇諾有些著急,她伸手捶著眼前的“墻壁”,大聲朝著白光的另一頭喊道:“圓圓!圓圓!”

一“墻”之隔內,正抱著膝蓋蹲坐在黑暗裏的圓圓淚眼朦朧的擡起頭來,環顧四周,表情茫然的喃喃:“媽媽……”她剛剛似乎聽到了媽媽的聲音。

“圓圓!”蘇諾哭著喊。

“你們找到她了嗎?”他們耳中再次傳來了姜葉的聲音。

聞言,蘇諾急急的道:“找到了,姜小姐!我們找到圓圓了,可是我們碰不到她!我們之間好像隔著一道墻壁……”

姜葉沈吟道:“那應該就是關著她魂魄的東西,你們進不去關著她的地方,她也出不來。”

“那我們要怎麽辦?”王彥平語氣穩重的說。

姜葉笑,道:“你們之間,不是有紅線牽著的嗎?這是你們之間永遠割不斷的牽系,靠著這個牽系,就能將她救出來。現在,你們大聲呼喊她的名字!她一定聽得見的!”

蘇諾和丈夫相視一眼,兩人立刻開始朝著白光的另一頭大聲的喊著女兒的名字,“圓圓!圓圓——”

“圓圓!”

抱著膝蓋的圓圓猛的擡起頭來,下意識的大喊:“爸爸!媽媽!”

她站起身,環顧四周,神情激動又害怕。沒有錯的!她剛剛聽到了媽媽和爸爸的聲音!

“爸爸!媽媽……你們在哪裏?你們快出來,不要和圓圓躲貓貓了,圓圓好害怕!”她的眼淚流得更兇了,看著四周,心裏害怕極了。

這四周好黑……她本身就是個怕黑的孩子。

“圓圓!圓圓……”

爸爸媽媽的聲音不斷的傳過來,圓圓激動的看著四周,然後註意到了手上的“紅線”。

漂浮的血珠形成的紅線,就系在她的手腕上,從手腕處往前延伸,紅線前段有親近的氣息傳來,她下意識的便跟著紅線往前走,跌跌撞撞的在這一片黑暗之中行走著。

慢慢的,她走到了蘇諾他們面前,與自己的父母僅僅一線之隔。

只是在圓圓的眼中,她的眼前沒有什麽白光,只有熟悉的黑暗。

她手上的“紅線”像是穿過了黑暗,突然消失了,她下意識的伸手,小手按在紅線消失的地方。

下一秒,她的手穿過了黑暗,伸到了蘇諾他們面前,下意識的,蘇諾和王彥平同時伸手抓住了女兒的手。

一瞬間,蘇諾和王彥平感覺自己像是穿過了什麽,他們與圓圓之間的那一道“無形的墻壁”在這一瞬間消失,他們一家三口頓時面對面站著,你看我我看你,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。

“圓圓!”

蘇諾驚喜的喊了一聲,朝著孩子張開手。

圓圓雙眼一亮,大聲喊道:“媽媽!”

她直接撲進了母親的懷裏,抱著她的脖子哭得更兇了,一疊聲的喊著:“媽媽!媽媽!”

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得以團聚了。

“姜小姐,我們找到圓圓了,她現在就在我們身邊!”王彥平激動之中,不忘記跟姜葉匯報他們這裏的情況。

聞言,姜葉立刻道:“現在就帶著孩子順著紅線的來路返回!”

在蘇諾他們身後,紅線並沒有消失,在一片黑暗之中光芒明亮,簡直就是為他們指路的明燈。

王彥平聽完姜葉的話,立刻就對蘇諾道:“姜小姐叫我們現在就離開!快,我們帶著孩子走!”

他一把把女兒抱在懷裏,拉著妻子的手就想走。

可是就在此時,他們腳下的黑暗卻開始蠕動了起來,就像是一瞬間活了一樣,一只只漆黑的爪子從腳底下伸出來,紛紛抓住他們的腳踝,拉著他們往下拽。

“留下來,留下來吧……”

“留下來陪我們!”

“你們跑不掉的,留下來和我們融為一體吧,留下來啊!”

……

漆黑的爪子下,又鉆出一個個同樣漆黑的腦袋來,腦袋上只能看見空蕩蕩的眼睛和長得大大的嘴巴,此時他們嘴巴開合著,裏邊說著恐怖的囈語,紛紛“挽留”蘇諾他們一家三口。

它們拖拽著蘇諾他們的雙腳,奮力的將他們往下拖拽。

蘇諾感覺到,自己就好像雙腳踩在一片泥沼之中,這片“泥沼”在吞噬著她,她的腳正在慢慢的往下陷,沈陷在那一片黑暗中。

“走開!走開!”

蘇諾大聲的喊,一邊伸手將朝他們伸過來的手打開,可是接下來卻有更多的手朝他們伸過來,不僅僅是腳下,四周的黑暗中,也有一雙雙漆黑的手在蠕動著,紛紛伸過來抓住他們。

它們抓住他們的手、腳、肩膀、身子,使勁的將他們往黑暗中拖去,似乎要讓他們與這一片黑暗融為一體。

王彥平滿頭大汗,他死死的抱住懷裏的孩子,那些漆黑的手伸過來,按在他的臉上,他的餘光裏看見的是無數雙漆黑的手,不知道有多少只,密密麻麻的,一雙又一雙,紛紛從黑暗中伸出來。

他的臉被按在一片黑暗中,他清楚的感覺到,自己的半邊身子像是正陷在什麽東西之中。

“姜小姐!”王彥平著急大聲的喊,“從黑暗中有很多的手伸出來在抓我們!他們像是要把我拖入黑暗裏邊,我們陷在該怎麽辦?”

就在他大聲喊完之後,他的餘光之中看到有一道紫光猛的亮起。

明亮的紫色,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像是格格不入,從頭頂猛的劈下,他們耳中似乎聽到了雷聲轟隆的響聲。

“啊——”

無數聲慘叫響起,帶著雷電的銀絲狠狠的抽在這一片漆黑之中,像是有一團紫光卷來,無數漆黑的手紛紛消融在這一片黑暗之中,只能聽到一聲聲的慘叫。

“快點帶著你們女兒的魂魄回來!”姜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。

王彥平猛的回過神,急忙抱著孩子,和妻子順著紅線往回跑。

在他們身後,明亮的紫光炸開,一道雷電從頭頂劈下,眼前的這一片黑暗,盡數被紫光給吞沒。

……

砰!

夏家客廳的天花板上突然一道雷電落下來,直接劈在了坐在那裏發呆的夏周身上。

“粥粥!”夏桃驚恐的大聲喊。

夏周無神的雙眼瞪大,在一瞬間詭異的安靜之後,無數殘魂和漆黑的鬼氣從她體內瘋狂的湧出來。

破碎的魂魄在屋內游蕩,他們不是正常魂魄的樣子,不是缺胳膊就是斷腿的,有的更甚連一個完整的軀體都沒有,只有模糊的一道殘影,就像是被融化了一部分軀體。

它們之間唯一的相同點,大概就是身上都帶著不詳的漆黑鬼氣。

此時夏周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篩子,森然鬼氣不斷的從她體內湧出來,她無神的雙眼瞪大,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撐,軟軟的栽倒在地上,臉上彌漫著巨大的死氣。

在她雪白的皮膚上,有紅紫的屍斑浮現出來,她的身體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腐爛。

“粥粥!粥粥!”

夏桃尖叫,撲過去把她抱在懷裏,伸手抓著那些殘魂就要往她體內塞,“回去,你們都回去!”

懷裏的人身上,有一股熟悉的屍臭飄來,曾經夏桃聞過無數遍。

在夏周死去的半個月,她將她放在屋裏,放到她的身體都變臭了,都不願意讓她下葬,因為她不能接受女兒的死去。屍臭的味道,在那半個月,她早就聞習慣了。

只是她萬萬沒想到,她竟然還會再次聞到這股熟悉的,令她作嘔反胃的味道。

“粥粥……”

**

此時安靜的酒店房間之中,閉眼躺在床上的蘇諾和王彥平不約而同睜開眼。

想到了什麽,他們猛的轉頭,看見女兒圓圓躺在他們身邊,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幹凈了,露出雪白瘦弱的小臉來,臉色並不蒼白,而是帶著一些紅潤。而且,她臉上的那一些裂口,竟然全部消失了。

“姜小姐,我女兒怎麽樣?”蘇諾著急的問。

王彥平也是一臉緊張,他和妻子的手還緊緊的抓著女兒的手,手心處的血跡互相融合著。

姜葉道:“沒事,她的魂魄已經被找回來了,很快就能醒了。”

她站在床邊,伸手點在孩子的眉心處,指尖溫和的靈力無聲的安撫著這具身體內躁動驚懼的魂魄,道:

“好孩子,該醒過來了。”

小孩卷長而濃密的眼睫毛顫動了一下,旋即眼睛睜開,露出烏溜溜的一雙眼睛來,還帶著幾分茫然。

“圓圓!”

蘇諾夫妻兩忙湊到她身邊,關心的詢問她的情況。

姜葉站起身,走到了外邊椅子上坐下,沒有打擾他們一家人團聚。

韓松揉了揉眼睛,他昨天也一晚上沒睡,現在是困倦得不行,坐在椅子上,沒一會兒就歪在椅子上睡著了。

好一會兒,蘇諾夫妻兩才從屋裏出來,此時圓圓已經睡著了,蘇諾緊緊的抱著她,便是孩子睡著了也不敢放手,兩人都是眼眶紅紅的,但是臉上卻是喜悅的。

“姜小姐,謝謝您!謝謝您救了我女兒!”

他們夫妻二人道謝,已經感激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。

而且,他們夫妻二人此時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了。

“……您說過,我女兒開始體弱多病,是和她脖子上戴著的那枚銅錢有關系,對嗎?”

當時他們就有太多的疑問,只是當時還是孩子的生命最重要,因此便將這事暫且先放在了一邊,現在孩子活過來了,這個問題就再一次從心底深處浮現出來,他們實在是太疑惑了。

她家圓圓這三年來一直生病,難道不是因為她身體太差?

姜葉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們這個問題,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:“這個銅錢,你們說過,是孩子的幹媽送的……送的時候,你們還記得,她說過這銅錢的作用是什麽嗎?”

蘇諾點頭,這件事情她當然記得。

“她說過!她說這枚銅錢她專門拿到廟裏,放在佛祖面前開光過,能讓人身體康健,病魔不侵。因為我女兒身體一直不好,我們便一直給她戴著!”她緊張又害怕的看著姜葉,“這個銅錢,有什麽問題嗎?”

姜葉道:“那枚銅錢本身沒什麽問題,而且難得的還是一件上了年頭的古物,上邊靈光湛湛,是有靈性的東西。”

聞言,蘇諾和王彥平的神色更加不解了,既然是有靈性的好東西,為什麽之前姜小姐要這麽說。

“但是!”姜葉突然來了個轉折,道:“這銅錢上,有人施了換命的術法,而且這個術法並不是和活人換名,而是與死人!”

這是一中極為陰毒的邪術,耗損他們人性命來維持死人軀體的生機。

“那枚銅錢掛在你們孩子身上一天,它就會源源不斷的抽取孩子體內的生機。生機缺失,所以孩子的身體才會越來越弱,越來越容易生病……”

便是成年人中了這個術法,身體也難以支撐,而圓圓只有八歲,一個八歲的孩子,連續三年,體內的生機不斷被抽取,她的身體早就不堪重負,這次,也不過是達到了身體的臨界點,身體再也承受不住,直接崩潰了。

姜葉很少看見這樣陰毒的術法是使用在孩子身上的,因此當時看見圓圓的模樣的時候,才會出手幫忙。

蘇諾和王彥平聞言,忍不住打了個冷顫,下意識的更緊的抱住了懷裏的孩子。

“那我女兒她……她現在怎麽樣了?現在她是沒事了嗎?”蘇諾著急的問。

姜葉道:“我已經將那個術法破除了,現在頭疼的該是幕後的那個人……”

她不僅是破除了陣法,而且還是以極為暴力的方式,這樣的破除方式,想來幕後的那個人所受的傷也不會小……而且,她還做了一件事,現在對方應該很頭疼吧。

“可是圓圓她幹媽為什麽要這麽做?”蘇諾不解,明明對方看起來這麽疼愛圓圓的。

王彥平卻是想到了什麽,表情沈沈,問:“你還記得圓圓她幹媽的女兒嗎?”

蘇諾想了一下,問:“就是那個出了車禍,精神出了問題的夏周?”

王彥平點頭,說起自己曾經聽見過的一個消息。

“我曾經聽人說過,說夏周當初發生車禍,醫院都判定死了的,都要送去火葬場了,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後來又活了……我當時聽見了,沒放在心上,只以為是謠傳,現在想來,可能這個傳言,怕是真的!”

他看向姜葉,道:“姜小姐不是說,那個銅錢,是用來維持死人身體的生機的嗎?”

姜葉點頭,“人死不能覆生,死去的人,生機斷絕,外來的生機是不可能再註入身體之中的,想要將生機註入死屍裏邊,需要很特別的術法……”

那是和一般的生機抽取術法不一樣,格外陰毒,有損陰德,因此她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
王彥平握著雙手,喃喃道:“所以,夏桃抽取圓圓的生機,大概就是為了讓死去的夏周一直“活著”吧。”

說到這,他面露厭惡,連尊稱都不願意叫了。

“……夏桃?”姜葉驚訝。

這個夏桃,是她昨晚在何家聽見的那個夏桃嗎?

姜葉覺得有些有趣。

果然,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奇妙,她當時坐在車裏,聽到前邊的動靜,怪不得會心中一動,心裏有中隱隱的感覺,原來是應在此時嗎?所以,這一切並不是巧合,而是冥冥之中天註定啊。

蘇諾驚訝問:“姜小姐認識夏桃?”

姜葉道:“就看我們所知道的,是不是同一個夏桃了……我知道的那個夏桃,大概是四十來歲,離過婚,但是模樣很年輕,也很漂亮。或者換個說法,是現在的模樣變得很年輕,很漂亮!”

蘇諾和王彥平面露驚訝。

看著他們的表情,姜葉就知道了結果了。

她笑,所以這大概就叫做得來不費功夫?

“巧了,我剛好正在尋找這位夏女士。”她道,“你們知道她的住址嗎?”

蘇諾點頭,道:“我們知道,夏桃……我和她認識十多年了,以前我們公司和她家公司有生意的往來,一來二去就認識了,後來我們兩逐漸成為了朋友。”

說到這,她的神色有些黯然。

——能讓孩子認對方做幹媽,當初那一定是很好的關系了。

所以,她自然也知道夏桃的住址的。

姜葉嘴角微翹,然後又想到什麽,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給她,道:“這是我閑來無事畫的符,有保平安驅逐邪祟的效果,算是平安符吧……你們留著吧。”

蘇諾和王彥平看過她的本事,當即驚喜的看著她。

“這,怎麽好意思啊?”蘇諾嘴上這麽說,手上卻猶豫著將符接了過來,然後把符仔細的放在了孩子的衣兜裏。

當然,她自己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厚臉皮,臉有些發紅。

只是……

她是真的怕了這中事情了,就怕自家圓圓再遇到這樣的事情,現在有這東西在孩子身上,她心裏總算能安心一些了。

***

姜葉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,下車的時候,家裏的常客大松鼠抱著一朵花站在墻上,跳過來一屁股坐在她的肩膀上。

“吱吱吱——”

你昨晚怎麽沒回來啊?

姜葉看了它一眼,懶洋洋的道:“你昨晚又來我家偷花了?不然怎麽知道我沒回來?”

大松樹鼓著臉,道:“松鼠摘花的事情,怎麽能叫偷?再說了,我們是等價交換!我給了你松子的,一棵松子一朵花,公平得很!”

它現在說話可比以前流利多了,跟一個真正的人一樣。

“小姐,您回來了啊……”劉玥他們也紛紛出來了。

小南撲在姜葉腿上,仗著自己是個孩子模樣,不要臉的賣萌,“小姐,你昨晚一晚上沒回來,我們都擔心死了……你沒有遇到什麽事情吧?”

吳老頭也殷勤的問:“小姐,您餓了嗎?要不我給您整治一桌滿漢全席?”

家裏其他的鬼沒出現在她面前,但是花叢裏,陰影裏,卻隱隱約約有著幾道鬼影,投過來的視線裏也隱隱帶著幾分關心。

姜葉掃了一眼,嘴角微翹,道:“沒什麽事,只是回來路上又發生了一些事情,耽擱了一下……不用給我弄吃的,我現在也不是很想吃東西。”

她往前走,身後跟了一大堆的鬼——她昨晚不在家,家裏的鬼自在之餘,又覺得有些不習慣了。

難道他們都是抖m?被虐習慣了?

姜葉走到院子裏,大松樹從她肩膀上跳下來,站在石桌上。

它先將花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,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臉頰,從兩頰裏揉出一個大松子來,肉疼的遞給姜葉,道:“這是我最大的一顆松子了!給你!”

姜葉隨手將松子接過來,打量著,語氣帶著幾分笑意問:“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那顆松子樹結的大松子嗎?你舍得?”

大松鼠也是有最喜歡的松樹的,那顆松樹結的松子又大又香,它一顆都舍不得送人的,以前都不願意給的,摳摳索索的,現在倒是這麽大方了?

大松鼠驕傲的表示:“我可沒有占你便!”它可是用了自己最寶貴的大松子換的。

姜葉一把把它撈過來,人躺在躺椅上。

搖椅微微晃動,她伸手擼著大松鼠蓬松漂亮的大尾巴——大松鼠最近吃得好了,一身皮毛皮光水滑的,蓬松的大尾巴摸起來那叫一個爽,簡直讓人愛不釋手。

當然,這小家夥會躲得很,這世上可沒幾個人能擼到它的大尾巴。

“你就這麽喜歡那個人類?”姜葉擼著它的尾巴問。

每天風雨無阻的,大松鼠天天都要在她這裏摘朵花去送給那個人類。

姜葉還記得,它第一次出現在她這裏,都是去年的事情了,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,除非意外發生,不然它每天都來摘花送給它嘴裏的那個人類,這份心性毅力,可以說是讓許多人都自愧不如。

大松鼠晃動了一下尾巴,可惜,它的尾巴被姜葉抓住了,沒晃動,它索性就放棄了。

“喜歡!我很喜歡她!”它捧著下巴說,一邊說一邊揉著自己的下巴,雙眼亮晶晶的。

“果果超可愛的!”它伸手比劃,兩只小爪子張開最大,“有這麽大的可愛!她是最可愛的人類!”

姜葉好奇問:“那個女孩叫果果?”

大松鼠重重點頭,道:“是啊!她是最最最可愛的人類,是我最最最喜歡的人類了!”

姜葉挑眉,“她真有那麽可愛?”

大松鼠嗯了一聲,兩只爪爪抱在一起,做嚴肅的模樣,只是肥嘟嘟的臉頰看上去只有可愛了。

“果果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人類,當初是她救了我。”它說。

那時候它還在大山裏,果果還住在鄉下。

在一個冬天,大雪覆蓋了整座山林,它被一只狼咬傷了,掙紮著跑到了人類出沒的地方,被當時上山撿柴火的果果發現了。小丫頭那時候也是瘦瘦小小的,捧著它回去,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顧它。

“我們說好了的,我們永遠是朋友的!”大松鼠得意的說,她也是它交的第一個人類朋友。

所以後來果果被父母接走了,它也跟著一起來了,它可是果果唯一的朋友,它要是不跟著來,果果一個人肯定很寂寞的!

“哦?你們的關系這麽好啊……”姜葉笑。

大松鼠伸出爪爪從她手裏把尾巴扒拉出來,然後跳到石桌上,道:“我現在要送花給果果……你家的花很漂亮,果果特別喜歡,她不舒服的時候,抱著你家的花,她就會舒服好多了。”

它神色黯然了下來,道:“果果最近好容易生病,有時候氣息變得我都不認識了。”

說到這個,它便待不住了,忙著要回去陪果果,伸出兩只爪爪捧著花就要回去。很快的,蓬松漂亮的大尾巴很快就消失在了花叢間。

姜葉躺在搖椅上,看著頭頂的天空,有些昏昏欲睡。

劉玥洗了水果過來,笑著說:“一只小妖精,一個人類……也是有趣。”

姜葉笑了下,似乎也覺得有趣。

“小姐,您今天怎麽這麽晚回來?”小南問她。

姜葉伸手摸著她的腦袋,道:“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……”

“有趣的事情?”

“嗯……還記得當時到我們家來偷小鯉魚的那兩個人嗎?”

姜葉微笑,道:“他們身上帶著鮫珠,還使用過鮫珠的力量……或許他們自己都沒發現,自己中了鮫人的詛咒,也許現在已經變成了和那些人一樣的怪物。”

看到何夫人的那一瞬間,她就想起了那兩人。

“人類啊,總是有一些愚蠢的人,覬覦幻想著不屬於人類的力量……可是擁有了那樣的力量,他們還是人類嗎?”

那是不人不鬼的怪物啊。

“唔!”

姜葉伸了個懶腰,道:“不知道是什麽家夥,在背後謀劃這一切,連鮫人都抓住了……反正已經跟人類這邊說了,讓他們先去調查吧。”

昨晚遇到的那幾個玄門協會的人,看來人類這邊已經註意到了鮫人這件事,那麽她就不用多管了。

***

大松鼠從姜家出來,咬著花朵飛快的在喧囂的城市中穿過,比起去年,它現在的體型大了許多,身後蓬松的大尾巴看上去手感很棒。

別看它身體不大,但是跳躍力卻一級棒,輕而易舉的酒跳上了一堵墻,來到一座豪華的小區。

一個小孩正站在墻裏邊,抱著一個球,睜著烏漆漆的眼睛看著它,然後指著它興奮的喊道:“松鼠!大尾巴!”

大松鼠看了她一眼,朝著她做了個鬼臉,咬著花繼續往前跑。

“媽媽!媽媽!我看見了叼著花的大松鼠!它好可愛啊!”身後小孩大聲的朝著過來的母親喊道。

大松鼠將身後的聲音越拋越遠,它來到一棟大別墅前,熟門熟路的跳到一樓一扇窗戶前,伸出爪子敲了敲窗戶。

窗戶被人從裏邊打開,露出一張削瘦沒多少肉的小臉來,面黃肌瘦的一張臉,已經瘦得脫相了,完全沒有去年的圓潤可愛了,並且陰沈可怕。

“小松鼠!”

陰沈的小臉看到它的一瞬間,臉瞬間亮了起來,臉上也露出了屬於孩子的天真可愛來,她伸手把大松鼠捧了進來。

雖然這家夥已經不能稱作小松鼠了,畢竟那大尾巴,怎麽看也不算小,但是果果已經習慣了叫它小松鼠了,便一直這麽叫了。

“果果!我來了!”

大松鼠從她手裏跳下來,將花遞給她,“我今天選了一朵最香的花!你聞一聞,是不是特別香?”

果果伸手拿起那朵花,笑了起來,眉眼彎彎的,她將花朵放到鼻間,輕輕的嗅了一口,道:“真的好香啊……”

她將花放在花瓶裏,此時花瓶裏已經有一大捧花了,都是大松鼠每天送來的,沈悶的屋裏因為這束花增添了許多色彩,空氣也似乎變得清醒多了。

果果歪著頭看著,深深的吸了口氣,覺得最近幾乎喘不過氣來的胸口,好像也變得輕松起來了。

“小松鼠,來,吃蘋果!”

果果將一個只有一半的新鮮蘋果遞給它,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笑起來跟個月牙一樣。

——小松鼠在的時候,是她最開心的時候,她最喜歡小松鼠了。

大松鼠梳理自己的大尾巴,見狀伸出爪爪將蘋果還給她,示意她自己吃。

“不用了,我不餓,我今天吃了好多松子,肚子飽飽的!”它拍了拍自己肥嘟嘟的肚子。

果果堅持把蘋果給它,道:“我已經吃了半個蘋果了,這是留給你的!這蘋果好香啊,我好喜歡吃蘋果啊,要是可以天天吃就好了……”

她坐在床上,晃動著雙腿,腿上的鐵鏈嘩啦啦的響。

鐵鏈的末端鎖在床柱上,最長只到窗戶那裏,所以果果的活動範圍,也只有到窗戶那裏以圓形半徑來計算,死死的將她困在這一個小房間裏。

小松鼠看了神色有些沈悶,道:“你爸媽到底要把你鎖在這裏鎖多久啊?”

聞言,果果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怔然,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
她雙手交握,手指揉著手指,道:“爸爸說我不乖,說我會給大家帶來鱷魚,所以不許我出去,我好想出去曬曬太陽啊,曬太陽很幸福的。”

她貪戀的看著窗外,她這裏只有每天中午的時候伸出手去能觸摸到一點太陽,一天大部分的時間,屋裏都是陰暗的。她曾經在鄉下的時候,經常坐在太陽底下曬太陽,真的超級舒服的。

可是自從被父母接到城裏,她就一直被鎖在屋裏。

果果的情緒一瞬間低沈了下去,不過她很快就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,又露出笑容來。

“小松鼠!我們來玩游戲吧!”她又高興的說,“我們玩木頭人!”這個游戲已經晚了不知道多少遍了,她仍然樂此不疲。

對這個游戲已經玩膩了的大松鼠無奈表示,“好吧……”

喜歡的人類想玩這個游戲,做松鼠的能怎麽辦呢?只能答應她了,誰讓它是她唯一最好的好朋友了?

它轉過身,伸出爪子捂住眼睛,道:“那麽,我數123咯……”

數完一二三,它飛快的轉過頭,只見果果站在地上,保持著往前跑動的姿勢,一動不動的,只有一雙眼睛機靈的轉動著,帶著歡快的笑意。

大松鼠也跟著露出笑來,又捂著眼睛轉過頭去。

“1!23……”

就在一人一松鼠玩得很開心的時候,門口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,一瞬間,屋裏的一人一松鼠瞬間變得緊繃起來。

想也沒想的,大松鼠直接一頭鉆進了果果的被子裏,將自己的尾巴緊緊的抱住。

“哢嚓!”

門被打開,一胖一瘦兩道身影走進來,身後還跟著家裏的阿姨。

阿姨跟在他們身後,無奈道:“俊俊、小宇!你爸爸媽媽說了,不許你們到這裏來的!”

孟俊轉了轉細小的眼睛,在這間狹窄的屋子裏掃了一眼,道:“我剛剛看到小松鼠跑到小怪物的房間了!”

他長得矮胖矮胖的,此時眼睛瞇起來,明明只是八歲的小孩,卻透出一中油膩出來。

“餵!小怪物,那只小松鼠呢?”他走到果果面前,質問她。

果果低著頭,雙手攪在一起,努力為自己辯解:“果果不是小怪物……”

孟宇哼笑,道:“爸爸媽媽說了,你就是小怪物!小怪物!小怪物……略略略!”他朝著果果做著鬼臉。

果果雙手握成拳,眼眶裏眼淚打著轉。

孟俊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,看著屋裏,道:“我親眼看見那只松鼠跑到你屋裏來的,我還不止一次看見過,現在小松鼠肯定還在你屋裏!快說,你把小松鼠放在哪裏了?”

阿姨跟在他們身後,無奈勸解道:“俊俊、小宇,等下你爸媽回來看見你們在這裏,會生氣的。”

孟俊不以為意,道:“我爸說了,他今晚加班,我媽今天和朋友出去逛街了,肯定吃了飯才回來的……小怪物,快說!你把小松鼠藏哪裏了,不然我就把你的頭發全部扯下來!”

他伸手扯住果果的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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